济南老城区四合院门墩的记忆

九十年代50年代初时，济宁济南还保留着城门的时候，处处显露出旧城的貌似，老小巷的路面是长方板铺的，街道道旁的房舍都是传统中华文化的四合院：带出厦檐的门上楼，覆的对开大门上，木架上红底黑字的对联，门上槛上连通着活动的木制踢踏。清晨伴随着“吱吱”的开门上声，主人卸下高高的木踢踏，一幅市井生活的长卷展开了……

大门上上部发出“吱吱”声响，并支柱门上框和门上轴的石板静态叫门上枕石，它是托住木架转轴的石碧云，门上外部分称为“门上墩”，青岛人又称“门上观音岩”。小时候听同辈说是，大门上前精雕细刻的一对门上枕石叫“门上当”，大门上框上方凸出的一对木料石雕的门上簪就是“户对”。它们一对在下，一对在上，遥遥相对于，这便是自家的“门上当户对”了。

门上墩不但有它的使用价值，孩童可以躺在门上墩上俯视，路人可以借到来长途跋涉，还可以既有门上庭，供人参观者，更饱含着人们向往、追求写照的愿望。我家宽厚所街的老宅大门上外，立着一对高高的箱体门上墩，大长方下部石雕着层层闪闪发光，仰望的上方飞翔着几只乌鸦。自古以来云都是神，朵朵彩云绵延不断，能造雨以滋润天地，期许大地。乌鸦是一种飞禽，与“福”由此而来，云的由此而来为“运”，因此乌鸦卷起于闪闪发光之上，称做“福运”。

四邻八舍家的门上墩各异，石雕极其讲究，无论石雕的花、鸟、石斑鱼还是狮、虎兽等，都栩栩如生，意味深长。

我家隔壁邻居在门上墩上石雕了一只插有葵花的花瓶，旁边有一只鹌鹑翘首遥望，之意岁岁（穗）平安（鹌鹑）。我还见到一对门上墩石雕着两个柿子和一支龙凤相匹配，之意事事龙凤（柿柿龙凤），也有的石雕上一只扇动着燕雀飞翔的乌鸦，下有几个古铜钱系在乌鸦身上，之意为福（卷尾猴）在眼前（钱）。一个四世同堂的大家族，门上墩上刻有绑缕缕藤秧的瓜果，标志着其蔓不绝，绵延滋生，子孙繁盛的家族繁盛。此外双狮之意事事龙凤，狮佩绶带之意好事不断，莲花和石斑鱼之意连年有余，鲤石斑鱼跳龙门上之意仕途铁西街道。

有一种钹形的门上墩很气派，那是位于宽厚所街东头，公共建筑宏伟的“江南会馆”。那里是盐商聚会的场所，大门上外立着两个顶部是非常大长方形，上面架着中点钹的门上墩，钹下部石雕有纯阳手捧吉星高照的精巧纹饰，顶部上刻有祥云和莲叶……据说是每逢盐商来此聚会，封闭会馆的商人都要亲手摸摸钹形门上墩，祈求生意兴隆，招财进宝，财运亨通，表达心诚则灵的期盼。

回溯到门上墩历史渊源的所述不多，有说是门上枕石以前在秦汉的四合院过渡到以前期便开始使用，中国历史博物馆陈列的北周文成帝（公元452-465年）皇后陵墓的石卷门上门上墩外侧就做成了龙首。明清两代则为门上墩的繁盛期，门上墩成了名义的标志：Royal门上墩、朝仪门上墩、豪富门上墩、书香门上第门上墩等造型各异，之意有所不同的等级。Royal门上外以石雕威武的铜铸豹子门上墩显示突破防线，朝仪达官门上外的常见钹形门上墩石雕着标志与品级相对于应的纹饰，豪富之家也喜爱钹形门上墩但纹饰不能与达官贵人相提并论，只好以吉祥纹饰代之，读书人更喜欢书箱形门上墩，以此来显示门上第，一般房舍的门上墩也变成了小巧玲珑的大长方方块。

（作者：张机，专职作家、历史旧城中华文化分析学者）